凉凉夏日,漫漫人生。走近南京男子SPA会所,泡上一杯清茶,纵享人生。
一果又一瓜
三白面市
东风解冻,百草回芽,始建之春,门外樱花成片地盛开了。粉白的花苞、绯红的花朵装点着这个刚刚从疫情中复苏的城市,颜色温暖,十分有爱。一阵春风吹落了蔷薇花,红了樱桃、绿了青梅,熏香袅袅,新茗酽酽,人间孟夏天。
刚睡醒的城市在街道地摊经济重新面世后,又开始充满着灵动的生气。在这样的一个时期里,想有一片四方捯饬的院落,或是一隅舒展内心的角落,倒显得有些奢侈。
稍不注意,就到了妇女进彩扇的季节。塘头荷花开,风扇嗡嗡转,丛林有蝉鸣,此间若有闲暇时,可听清风言细语,庭院嗅茶香,心想定是浪漫之极。
难得候得暖风至,满脸得意地告别了笨重的棉毛外衫和绒面厚靴,换上一身清纱叠层的白麻裙。在傍晚返家的路边上,与提着篮子叫卖“鲜花”的老奶奶对对话,顺道买支白茉莉带回家,“嗯,真是香!”
入室寻上一闲置的空档瓶子,随心放入,独树一帜的白,嗯,夏日里的老味道,水汽里还和着软软的香甜的茶香。
风清云舒日,
竹扇携手游,
案上器列作,
佳茗盏中飘。
八克生普、简约席底、一副盖碗、一只茶海、一方干泡台、一只主人杯,一首【红昭愿】,旋律款款流出,是此时炎夏开茗仪式感的开幕式伴乐。
烧水壶“咕噜咕噜”翻滚着身子,声线跃跃。
身肩笔直,双脚与肩同宽而坐。深入浅出呼吸三次……凝神……倾听……此间,逐渐放松的五官,神情已自若。感官在一呼一吸间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。空气里弥漫着的气味变化细微,渐渐地,缓缓地,注意力得到了核心集聚。
温杯后,轻投生普入了盖碗,三次摇香,野林子的香从盏间不着眼地跑了出来,像一匹脱缰的骏马,寻找他那位炙盼已久的佳人,迫不及待。后续再探究竟,竟有一种解密一场未知相遇的悸动,亦有期许,可否与心灵或同行、或碰撞,再者,还期许着与脑海间冒出的那片原始自然进行对话,就这么主观的,解码一片密林背后所链接而来的“幽幽情话”……
待开透的热水翻滚平息后,持衡水线、匀速、定点注入盖碗,当水位刚好漫过了茶叶的面,全然浸润后便要停下。此刻的茶叶需要给予妥帖的时间来展现剧情,茶业界有着专业术语,称之为“醒茶”,本为了感受时光的厚爱——越陈越香,被紧压后再被解块的条索与水亲昵后渐渐地鲜活了起来:先是一袭地域花香腾腾升起,不用刻意去吸附,就能感觉到,茶间自由的多酚物质与芳香物质自行组队前来寻找你的气味,和你结合。令大脑充满着愉悦的活力与跳跃的好奇;
沉浸在水中的叶片徐徐展开,像是曲院风荷处,断桥边,面庞微开的菡萏,犹如美人酡了颜。
约莫十多秒过后,才从碗底缓缓地浮出了它的本色。带着鹅黄般的暖色在水波间泛开、溢满且覆盖了水色,透着夏日张扬的光色,浸开了一隅柔情蜜意……此刻,它醒了。如半池荷花在温热间亭亭玉立了起来,巍巍地舒展着身姿,带来香风一片。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。
如同二次涅槃,此时看它又如沉睡多年的美人被弱水亲吻后缓缓地苏醒了过来。在此刻身为行茶者的我,深感彼其妙曼,宛如一位令人心动的东方美人。含而不娇、扬而不争。
接二连三冲盏,它静待甘露润泽。褪去隔绝外界的保护层后,随水亲触,便不藏。公杯里醒目的金黄,恰好遇上夏光,闪耀着星光,一摇一曳,似一副笑脸般的模样,好像与行茶人表达着一声欢喜的问候。
你可以窃喜。你的心事,它知道,而它的美好,也只有此刻的你才知道。
沏入品茗杯中的琼浆,“浓稠饱满”间皆有所述,当你心怀敬畏轻轻地托起杯身时,这些故事便开始与你娓娓道来……
故事里
许是视觉首夺先锋。
看多了花花世界里五彩缤纷的白、炫彩斑斓的黑,可曾在意过或细细地欣赏一个色度的变化过程。
一盏生普,从琼浆初始到中断再至后段,可见它短暂但却经历过出色、绚烂、又归于平凡的一生色度。如同孩提出世的我们,呱呱堕地,一生历经成长—淡白—溢彩—斑斓—褪色—最终归于一白凡寂。它仿佛在提醒着我,如牛犊出世,过程虽坎坷曲折,但该有的色彩总会不积跬步般地出现,莫急莫虑;而若踏上了可张扬的征途,勿骄勿燥。因一切事物皆具规律地运动变化着,世间并未有光芒会永久闪耀夺目、一成不变,感受人间烟火的当下,毕竟那才是真实的得到。
万物初出于白,终归于白。期间五彩缤纷的白交织着炫彩斑斓的黑所流露的华丽色彩,都只是一个过程——一个感受当下、拥有当下,再失去当下的过程!得与失、白与黑、喜与悲的界限,皆在那断定的一念,一颗平常之心,甚为重要、安妥。
这故事里
或许是嗅觉占领了上风。
车水马龙的城市,富有线条的机械车疾驰而过,卷起阵阵灰尘。附着在云层上的灰尘、侵占了空气容量的化工原料……这些气味占据鼻腔太久了。很多时候,我们需要一丝清冽的香,令嗅觉重新被整理一遍。此时花香、果香,草木香都是我的钟爱,只因它们承载着四季的流转,就如竺可桢所说般:“他们是物候”,令人时刻充满着对自然的喜爱。而草木与我有情,除了花好果香外,能将一山间里的野林子香都带来的,非一泡生普茶莫属了!
鼻尖贴近手袖,寻着体肤的气味深吸一口,另嗅觉成为更加客观的存在。端起公道杯至口鼻5cm处,深嗅,反复三次,脑海里会瞬间蹦出许多旧记忆里的画面,感知在线被链接:熟透的果子、成片的花海、葳蕤的森林、湿润的土地、雨后的草地、转角处的爬墙玫瑰、树脚下成片的小野花、山涧幽幽的小溪流……
若细细感知,会嗅到:一种如儿时闻到过的兰花香、桂花香、水仙香、荷花香;或是孩提时偷尝了爷爷买来给奶奶吃的野生蜂蜜罐里的蜜甜香;亦或是伴随着海风迎面扑来的海风里带着的一点海盐甜……一盏公杯挂香,星星点点地拼凑着记忆中曾与这些香气初识或相遇的碎片印记,片间回忆浮现,余音绕梁般给予的记忆很环保,可一次又一次无交界点的循环感受!
这故事里
有可能,是味觉做好充分的叙述准备。
无论你是人海里喜爱着酸甜苦辣辛的哪一种人,当遇见了它,便只能臣服于这种“通透的感知”。这种“臣服”,是味蕾体验中一种类似玄学般的享受:去享受来自深山密林间自然的馈赠、享受风霜雨露凝结的玉液之味、享受优渥的土壤间有机物与微生物们共同努力酿造的结晶、享受对茶深怀敬畏之心的制茶人的心血、享受历经了百年来山野雨露的时间被定格了下来的这一口滋味……同时,这种“臣服”,还是唇齿之间跌宕起伏、层层叠叠、流连忘返的清晰体验,耐人寻味的感知。
细尝把玩
草木皆有趣
亲呷一口茶汤,有模有样地喝下它。
下咽时双唇紧闭,用鼻腔去呼气与吸气。静待一秒、两秒、三秒,便能感受到花香满口游走,并于鼻腔间呼之欲出;一杯、两杯、三杯入喉,满嘴速现盈盈的生津感,激烈的回甘甜蜜如至,一浪接一浪;饮后细细回味,满口早已甜润不已;茶汤滚滑滚滑地一咕噜下肚,入喉甜感在喉间肆意地扩开,喉咙处被牵引着一同感受到了这份甜润的慰籍,赖着不走,可断言:喉韵久深;待饱腹的茶汤入喉入身后,胃部、肩胛、手掌间都一一感受到了炙夏的热情。
二十盏公杯,了却了一盅茶的一生,在这个难得腾出一刻静享清幽的时光里。
几日前看到喜欢的作家分享了《增广贤文》文里提出的那句:“人生一世,草生一春,来如风雨,去似微尘”。这话淡淡读来略显悲凉,但细酌慢品后,未觉如此。如茶间的体验而言,品饮的过程是暂别的,一盏茶的过程也是短暂的,但切身感受到的细腻质感、壶起水落间的感悟,被高级储存在固定的时间里、记忆里、心海里……待想念之日,便可翻出细细感知与体会,这些细微的存在感,被刻上了永恒的印记。我很坚信每个生命的存在皆具意义所在,在某个场域里、时间刻度上,这种存在即使微小、微妙,但却意义非凡。
诗词歌赋
于把酒沏茶间
更易呼之欲出
切肤的喜爱,只有独自细细咀嚼了,才知方可有,且大为可用。用一个载体作为链接,打开夏日里的一匣子话,再以一颗虔诚的心,来面对当下这一盅愿与你对话的生命。你的心事,夏天会帮你好好的收藏。而这盏如明镜般的佳茗,会给你想要富集的能量。
身旁染上茶瘾的友人日益增多,缘由各异。愿与一盏茶对话,或许更多时候都像在自说自话,旁人看来无动于衷,甚至无法理解,但我们却乐在其中,这种乐,也许只有当你自己去倒腾倒腾,才能逐渐体会并拥有吧!正如有人说:“当为一件事情投入心力时,便是一场与时间的博弈。”
相信在不久的将来,会有更多的人都会懂的这些细碎的快乐,它们不分等级贫贵,只分行茶者之心。若今后有新的阅历,再来翻看这不饶人的夏日情怀,我希望会:细细思忖,暗暗折服。